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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成瘾”人生

时间:2019-10-26 15:30人气:来源: 网络整理

进入成瘾科工作6年,医生钟娜面对的病人大多是海洛因使用者、吸烟者和酗酒者。但去年开始,她越来越多地被问到一个新问题——“孩子游戏成瘾,怎么办?”

在刚刚过去的这个暑假,许多家长从全国各地赶到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同样是为了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

游戏障碍,俗称游戏成瘾,去年6月刚被世界卫生组织(WHO)发布的第11版《国际疾病分类》正式列在物质使用和成瘾行为之下。

争议不断。一面是来自游戏玩家、游戏产业的反对,认为这是对游戏使用者的污名化,最常见的反驳包括“玩游戏就有精神病了?”“电竞选手难道都是游戏成瘾者?”另一面则是焦虑至极的家长们,他们把孩子送进了各种以强制手段约束青少年网瘾行为的民间“网戒中心”。

实际上,包括职业电竞选手在内的绝大部分玩家,都达不到WHO(世界卫生组织)及医学界定义的游戏障碍标准。

游戏障碍被正式确认为疾病后,北京、上海、长沙等地的公立医院对此展开研究和诊疗。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教授、全国成瘾医学专家赵敏坦言,目前医疗界还没有太多经验,“一切都在形成共识的过程中”。

已有的一个重要共识是,沉迷游戏只是问题的最终结果或是表现形式。每个成瘾者的内心,医生们总能发现比游戏更大的问题。

抵抗

不止一位成瘾科医生有这样的经历——和患者说了很久,但对方完全不拿正眼看自己,最后面无表情地来一句:“我可以走了吧?”有时,医生压根见不到患者,只能面对焦虑的父母。

前不久,医生杜江正在为病人看病,突然,一位女士气势汹汹闯进她的诊室:“医生,我要先跟你说一下我儿子的情况!”

她的身后,一个头戴耳机、衣衫不整的大男孩低头晃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头发因为长期不洗,已经结成一绺一绺。

母亲连珠炮般向医生罗列孩子的“罪状”:在高中这个关键时期仍沉迷游戏,已经好几个月不去学校;没收手机,孩子就以跳楼相逼,甚至拿菜刀威胁……

杜江听完,转向男孩,也想听听他的想法。但从始至终,男孩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父亲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脾气看上去很温和。

“其实初中以前我们都管得特别严格,从来不允许他玩手机。他以前很听话,成绩也不错,就是到了高中,我们给了他手机,一下就不行了!”母亲越说越激动。

孩子站起来大吼:“玩手机是我的权利!跟其他同学相比,你们知不知道耽误了我多少玩手机的时间?!”

争吵一触即发。父亲终于开口了,试着对儿子讲道理。孩子不听,冲出房间,再也没有回来。至今,医院再没有出现过这家人的身影。

“让我觉得挺失败的。”说起这段经历,杜江很遗憾。

挫败感其实是常态。江海峰接诊过一个17岁的患者。刚上大学的她被父母专程从外地带来上海看病,满脸不耐烦。母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对江海峰说,女儿每天熬夜打游戏、不上课、不跟同学交流、不交朋友……女孩脸色一沉,开始摔东西,却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问诊不得不暂停,女孩被请到门外等候,母亲只得先把手机给她。游戏音乐响起,女孩变得平静。

从医学角度看,被送来的孩子大多已经达到游戏障碍的四大核心标准:对玩游戏的时间、频率、强度失去控制;将玩游戏优先于其他生活兴趣和日常活动之上;行为模式导致个人、家庭、职业等社会功能遭到严重损害;并且这些表现明显持续至少12个月。

从表面上看,游戏成瘾者相对酗酒者、吸毒者,更具隐蔽性。当问题被周围人发现时,影响已经很突出,或成绩下滑、体质虚弱,或中断学业、社交恐惧,甚至人格异化,出现违法犯罪倾向。

而患者往往不以为然。“我只是打个游戏而已,怎么了?”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被家人逼来的,有的是被骗来的;他们大多只会来一次医院,从此销声匿迹。

直面

“90后”欧洋是极少数愿意主动直面问题的患者。

他在初中阶段迷上了电子游戏。高中时和同学组团打游戏,几乎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然而,高考成绩受到影响,他最后上了一所大专。第一年,他只顾打游戏,几乎没上课,第二年干脆回了家。

他从未找过工作,一直在家,绝大部分时间依旧花在游戏上。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之前组队打游戏的朋友,工作的工作、结婚的结婚。只有他,依然全身心投入游戏,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女友。他也想戒,但不打游戏,他已经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我曾经的想法是,如果父母死了,那我也跟着一起死了算了。”欧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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