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8-10-01 06:58 | 来源:网络整理 | 作者:采集插件 | 点击:次
“逃课是自由的象征”
萧瀚写过一篇《我的课堂纪律》的文章,他如此阐述他的课堂纪律,“其一,这里是课堂,不是教堂,这是思考的地方,不是无条件接受他人说教的地方;其二,我是教师,不是牧师,所说的话不是真理——最多只是我认为的可能真理,所以随时可以被质疑……其四,课堂也可以是食堂,来不及吃早饭的同学,可以带食品来,一边吃一边听课,也可以带零食来吃,但不要弄脏环境”。
他也撰文表达了对80后学生的尊重及鼓励,“大学教育中,教师和学生是平等的,这本来就该如此,但在80后身上却具有独特的重要性,教师必须意识到这个独特问题”。
一位大二时选修萧瀚《中国宪政史》课程的学生回忆,萧瀚“身材瘦弱却精神奕奕”,“上课前,他调侃地宣称自己是普通话说得最好的台州人,骄傲地谈起自己的同乡方孝孺”,还有很多难忘的细节:萧瀚老师走下讲台,倚在第一排的桌子边上,一本正经地告诉大家这么一句话,中国宪政史要从先秦讲起;萧瀚老师曾经跟学生们说过,“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们要为自己负责”;萧瀚老师上课爱喝水,他不止一次地一边喝着冰冷的矿泉水,一边宣布他的课堂纪律,他的课堂允许学生把老师的话当成佐料,掺在南方风味的小笼包里津津有味地吃掉;当他风尘仆仆地赶到教室后,放下自带的笔记本电脑,第一件事就是匆匆关掉自己的手机,整整一个学期他的手机从来没有在课堂上响过,哪怕是小小的振动声;他说过,大学里不培养奴才……
萧瀚的《逃课是自由的象征》一文或许能更真切地代表他的所思所想,他说,“听课人数的多少有时确实会影响教师的上课情绪,不过,即使听课人数再少,一个有尊严的教师是不会用点名去强迫人来听课的”。
滕彪理解为,“萧瀚的看法是,应该和学生平等相处,让学生更自由些,如果学生不愿上课,对他们逃课也应宽容,在课堂上应该让学生更多地思考问题、去质疑老师”。
萧瀚跟同学们说,“我不会点名的,我丢不起这脸,如果自己讲不好课,还要逼人听课,这岂不是双重不人道?没人听我的课,我固然伤心,可我的课要是都得动用权力才有人听,那我就更加伤心。我不尊重你们,就是没有自尊——逃课是你们的自由,如果点名是为了保证听课人数,那我就没有点名的权力,因为我没有逼人听课的权力。”他甚至“怂恿”学生,建议“他们只要觉得自己不想听我的课,就不必来,时间宝贵,浪费不起,如果当年我在北大不逃课,我怎么能比别人有更多看书的时间呢?”
王建勋基本赞同萧瀚的教育理念,“听不听课,学生应该有很大的自由选择权;而不是说,不管老师讲得如何、是不是在浪费学生的时间,学生也必须来听课,那是一种很糟糕的方式”。
也有人批评萧瀚此论调是“不负责任,误人子弟”,但滕彪指出并非如此,相反,“萧瀚对学生讲课非常认真负责,学生对他也非常尊重”,同时,萧瀚对自由主义有着深刻理解,“萧瀚认为,自由并非散漫,而是尊重别人的自由选择权利;自由同时意味着责任,学生应尽到学生的责任,教师也要尽到教师的责任,所以,虽然学生可以逃课,但教师必须要仔细地准备、认真负责地讲每一课”。
在王建勋看来,刚开始,萧瀚觉得是否当老师无所谓,因为萧瀚并非一开始就当老师,但是,“从我们最近的交流看,他越来越喜欢当老师、和学生交流,这学期他甚至跟学生组成一些讨论小组,我想他从中应该找到了很多精神上的愉悦”。
萧瀚撰文称,他的课堂是可以自由进出的,但“整个学期18周的课,课间有同学提前走的,但很少,而上课过程中走的一个都没有”,“因为尊重是相互的”。
萧瀚在他本学期最后一课上讲到,“信仰之下,应该有一些非常具体的获得幸福的方法,依我之见,这个法门只有三个字:‘爱’和‘创造’”。
这给滕彪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认为,传授知识、解决疑问是教育的一方面,但教育更应该做的工作是,让一个人去思考生命的意义。
成府街与北大时光
王建勋与萧瀚相识迄今12载,他至今记得,初次见到萧瀚是在北大法学院贺卫方老师的课堂上,那时萧瀚正手捧《古拉格群岛》课间苦读;有一次,贺卫方还让萧瀚在课上讲述了自己的读后感。
“他特别喜欢读书,读了很多的书;他很关注社会现实,非常有正义感”,萧瀚的文史功底、人文关怀,及对法治之不懈追求,给王建勋的印象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