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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学生和他们的“南通爸妈”

 

  ▲江苏省南通市崇川区和平桥街道颐和社区开展“包元宵 制花灯 促团圆”主题活动,邀请南通中学西藏班的藏族学生和社区夕阳红志愿者、小学生共迎元宵佳节。(资料照片)

  “刚开始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和气候,也很孤独。”德庆卓嘎,来自西藏山南地区的乃东县,小学和初中都是在西藏读的,去年考上南通西藏民族中学,今年已是高二了。刚到南通时的那种孤独感,他不会忘记。

  “有烦恼的时候,我就自娱自乐,一个人在宿舍里看书、睡觉。第一次与南通市民结对时,很尴尬,过了两三个月才慢慢适应。”初二(1)班的平措卓嘎,来自西藏拉萨。

  在长江入海口的江海平原上,生活着一群来自雪域高原的藏族孩子,他们都在12至18岁之间,远离自己的亲生父母,在距家乡四千多公里之外的南通求学。孤独感,如影随形。

  多数孩子,会慢慢适应在南通的学习生活,但总有一些比较特别的孩子,会通过特别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幸运的是,异地他乡有一群专业“守护神”,不仅辛勤地教授他们知识,还在生活中为他们遮风挡雨,帮他们度过心理叛逆期,像父母一样教育他们如何为人处世。

他乡求学

10年后接到瘫痪妈妈电话后,格桑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野”了

  初二(1)班的格桑(化名),来自拉萨林芝,是南通西藏民族中学780名学生中的一员,曾经是有名的“刺儿头”。

  去年8月24日,班主任陆娟到上海火车站接西藏新生,其他学生都接到了,偏偏少了格桑。陆娟以为格桑没来,到学校一看,格桑背着一把与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的吉他,正站在学校门口张望。没人知道她是如何从上海到南通的。

  南通西藏民族中学于1997年7月创办,是响应党中央国务院1994年召开的西藏工作会议精神创办的,时为华东地区唯一一所教育援藏的完全中学。学校现有8个初中班级,12个高中班级。陆娟是106名教师中的一员。

  军训期间,陆娟发现格桑“比较野”,根本不听教官的话,想怎样就怎样。教官说她动作不规范,她就理直气壮地说“老师,我身体不舒服,我退出。”

  “退就退,不能让这种风气蔓延。”陆娟与教官商量后,让格桑在一边休息。陆娟借机找格桑谈心,直觉她来自单亲家庭。

  原来,格桑出生两个月后妈妈就“走了”,她是由姑姑带大的。至于这“走了”到底什么意思,陆娟当时不敢问。姑姑出嫁且有了孩子后,格桑再次回到父亲身边,小小年纪就承担起所有家务活。“爸爸在外面喝醉了,我就开车把他带回家。”

  “老师,我为什么野?我疯狂的时候,就能忘掉拉萨的一幕幕。所以我要野,要与男生打闹。”陆娟的耐心,让孩子打开了心扉,“爸爸说,妈妈死了,但我五年级的时候,有人找到我,告诉我妈妈还在,但需要换肾。六年级时,又没妈妈消息了。我一直没见过妈妈,爸爸也没有再成家。”那时候,陆娟只是一名倾听者,不便多问。

  格桑并没有因为那次谈话而改变什么,依然不断犯错。陆娟反复努力与她父亲沟通,希望他“别将大人的事情强加于孩子身上,并帮格桑找到生母的联系方式”。终于有一天,格桑的母亲主动打电话到学校,告诉格桑,她已成家,只是多年瘫痪在床。“13岁的格桑接到电话时,一直在笑。”陆娟非常感慨,“妈妈瘫痪在床,肯定不是件好消息,但格桑一直在笑,因为她终于找到妈妈了。”

  从那天起,格桑向老师保证,一定要好好学习。接到妈妈电话后,格桑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野”了,开始有心事了。“格桑主要在牵挂她生病的妈妈。”陆娟说,孩子这段时间变化很大,因为10多年的牵挂终于有了着落,不管妈妈贫与富、健康与否,妈妈在,就是最大的安慰。格桑不用再去纠结了,开始努力安心学习,尽管至今母女俩还没见过面。

“南通爸妈”

  讲起家乡的事,扎西会两眼放光,神采奕奕。我把这些告诉他西藏的父母时,他们也很奇怪,孩子怎么有那么多话讲

  3年前,一名初中男生突然跑到南通西藏民族学校分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顾宙那里哭着说:“顾校,你能不能抱抱我?”这件事对南通西藏民族中学的管理者触动很大——孩子们太渴望亲情了,而且这是一个普遍现象。他们意识到,学校不仅要帮孩子获得好的学习成绩,还得想办法让他们在南通有个“家”。

  早在2008年,南通西藏民族中学就开展了“关爱高原雏鹰”的师生亲情结对,但老师平时都很忙,根本无法照顾到那么多藏族学生。2012年,南通市委宣传部等6部门联合发文,在南通市区开展“我在南通有个家”——“藏汉亲情牵手”志愿者活动,并通过媒体向社会公开招募藏族学生的志愿者家庭。活动得到了南通市民的积极响应,从那年开始,每个新到南通的藏族孩子,都有了“南通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