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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办教育40年:从现实课堂到网络世界

 


6月12日,一家网校的数学老师正在与学生互动。


6月13日,在学而思网校的一间小会议室内,课题组的老师们正在讨论网络直播教学问题。A08-A09版摄影/新京报记者 尹亚飞

  1978年夏,恢复高考第二年,北大医院的一间传达室里,一群学子正在紧张地补课。上课的老师来自北京四中,学生则是四中和周边单位的职工子弟。黑板、桌椅等都是临时借来的。

  这不是一家教育系统内的普通高中,而是一群想要上大学、想靠知识改变命运的人主动汇聚到一起,在民间自教自学,自己“收费”,自我管理。

  大约10年后,原国家教育委员会在官方文件中,首次为这种教育形式正名——社会力量办学。1993年,国务院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又将它表述为民办教育。

  40年后的夏天,云南小城威信,即将高考的常远(化名)正对着电脑学习。由于出生时重度缺氧造成不可逆转的脑病,他的语言和肢体能力存在严重障碍,无法在公立学校正常就读。一家民办教育机构的网络课程为他打开了接受教育的另一扇窗。

  40年里,民办教育已从线下发展到线上,不断普及,更加便利。在这个互联网+的时代,它为更多受众“解锁”了受教育的更多可能。

  “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我们学校”

  改革开放前的20多年里,民办教育在中国几乎绝迹。因为“旧教育”是1949年后社会主义浪潮的改造对象。

  1950年2月,时任教育部副部长钱俊瑞在《改革旧教育建设新教育》的报告中提出,“坚决地和有计划地、有步骤地改革旧教育的课程、教材、教学方法和制度。”

  两年后,教育部发出“关于接办中小学的指示”,决定自1952年下半年至1954年,将全国的私立中小学全部由政府接管,改为公办。

  直到1977年高考恢复,被“文革”耽误了10年的学子们开始备考时,一群北京四中的教职工才自发地行动起来,为孩子们辅导功课。“我教语文的,就给你们家孩子辅导语文;你教数学的,就给我们家孩子辅导数学。”当时的组织者廖锡瑞之子、后来精华学校董事长廖中扬说。

  但这种交换式补课效率很低。为了让更多的教职工子弟受益,四中老教师、学校有名的热心肠廖锡瑞被大家推选出来,组织了一个子弟升学辅导班。

  因为是民间自发组织,补习班没有固定的上课地点。四中教室、北大医院西门传达室,都出现过学子们“打游击”的身影。一周上两个半天的课,囊括文理各个学科。学生少的时候只有六七个,多的时候也就二十个。

  廖中扬回忆,因为都是教职工子弟,“能教课的老师不用给费用,不能教课的就出点饭票。”授课老师的回报多是饭票。也有现金,上一节课拿十几块钱,摊到每个学生头上,不过一两块钱。“我们老爷子没有任何个人收益。”

  辅导班一办就是10年,班上的学生逐渐从北京四中扩展到北大医院等周边单位,“类似于几个单位的互助组,福利”。

  这群人没有意识到,他们在那年夏天的“游击队”,其实成了民办教育恢复的雏形。回忆往昔,廖中扬感慨,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我们学校后来的发展。

  “以前是无证经营,想合法都不行”

  但最初10年,四中的子弟升学辅导班始终处于灰色地带。没人说他们违法,也没人承认他们的合法身份。

  廖中扬说,当时虽没有人说闲话,但“总归不敢明目张胆、大张旗鼓”。

  直到1987年7月,原国家教育委员会颁布《关于社会力量办学的若干暂行规定》,第一次明确了此类补习班性质和地位:社会力量办学是我国教育事业的组成部分,是国家办学的补充。

  至此,“游击队”的心里才有了底。

  规定出台没多久,廖锡瑞就从四中退休了。“当时老爷子岁数大了,跑不动了,我们家住航天桥。”廖中扬回忆,时任四中校长建议,在航天桥附近找个地方继续办补习班,还由廖锡瑞负责。就这样,精华培训学校的第一个培训点在北京海淀的紫竹院南路拉开帷幕。

  学校成立后,面向全社会招生,不再局限于附近单位子弟。同时开始正式收费,每个学生每周32元。